我为杯狂

 “双星”圆我世杯梦

王 绍 和

 尽管是球迷，可对彩票类从不奢望，缘于手气太差。偶尔光顾，也总是以“谢谢支持”告终。或许“８”是个发的日子，二月二十八日这天，闲逛之余步入“双星”专卖店，购一T恤后告知可抽奖，信手拈出，“穿上双星鞋，潇洒走世界”映入眼帘。买的是衣，跟“鞋”何干？纳闷之际，突见售货小姐嘴成O型，连呼：中奖了！中奖了！此时，我异常冷静，甚至不屑一顾（也难怪，商业炒作多得让人不敢轻言信）。十余天后，西昌双星分公司一再催促开证明、办护照以及听见同事们的一片啧啧声，方才有了丝丝快意。赴韩途中得知凉山八千张奖券中仅有我这唯一的一张“入场券”后，才真正感到了意外和幸运。                   

  六月二日凌晨，在蓉城几大报社老记们如同轰炸般的镁光灯中双星球迷踏上了征途……

 飞机在云海中穿行。依窗俯望，滔滔黄河宛如一条巨龙缓缓向东逝去。窗外几缕白云飘过，勃海、黄海似乎凝固在万顷蓝色之中。波光粼粼的海面在阳光照射下不时浮金泛银，海天一色，令人心醉，极为壮观。                           

球迷太疯狂       

  严格说，我只能算作三流球迷，更准确的说属“爱国者”型球迷。大凡有国足的比赛总是不会放过，而对他国球队的了解则知之不多。听着同室财经大学和成都大学两位小同学绘声绘色谈论“高卢雄鸡”丶“欧洲红魔”，从“外星人”的机警到巴蒂的跑位，从贝帅的潇洒再到欧文的灵秀，口若悬河，话语滔滔，如同述说自家二叔一般，令人叹服。当然，“迷沟”与“代沟”并不妨碍我们共同为国足摇旗呐喊，更何况在异国他乡世界杯的赛场上。不是听说曾有人给何为足球下有这样一个定义么：一个使男人疯狂，女人沮丧的黑白相间的家伙。疯也，发疯，傍若无人；狂者，疯狂，手舞足蹈。既然如此，大凡参予者，神癫癫，狂兮兮也就是一种必然咯。    

 按理说，人到中年已多了暮气而少了激情，不可思议的是一踏入世界杯赛场，我居然与小青年一样“激情四溢”：手持旗，头裹巾，肩挎小喇叭，两颊涂国旗；前胸“中国必胜”，后背“龙之魂”，飘逸的汉书镶嵌在红白相间的球衣上。一副地道“足球武士”之扮相。有人说，这行头就只差“武装到牙”了。因来时有交待，赛场上只能唱规定的曲目，切不可肆意“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我理会，这是怕由此引发“国际争端”。似乎是能高声表达心绪的曲目不多，球迷们只好在声声呐喊，声声叹息之余用各种方式来宣泄情感，且招数颇具地方特色：首都球迷“国粹”京韵京腔；东北球迷“二人转”载歌载舞；西北球迷鼓声振天；齐鲁球迷“好汉歌”酣畅淋漓；巴蜀球迷“雄起”声声贯耳；粤港球迷则一身太空人装束满看台乱窜……我敢打睹，身临这山呼海啸般的境地，作为球迷，你定会“疯”，会“狂”，会情不自禁的“醉”倒在这世界杯的看台上。当然，来这里的也并非全是球迷，也有“冒牌货”。中哥大战半场快结束时，邻座一南充蔡姓女“球迷”居然竟问：“究竟哪边是中国队的门？”此语一出，引来阵阵善意哄笑。也难怪，双星球迷购物抽奖似是“行家里手”，可对球的迷恋许多人就远不及那些自费赴韩的正宗球迷了。看来，这世界杯的看台上，也难免“鱼目混珠”。迷球者有之，观球者有之，匆匆过客亦有之。不过，歪的也好，正宗的也罢，跨过鸭绿江来不都是为了国足而摇旗呐喊的么，何须非要分他个三六九等？再说，看着“蔡女士们”标准球迷装束和那高出众男土若干分贝的嘶喊，有谁还去苛求和嘲笑她们什么呢？   其实，该笑的是自己。目睹定格于镜头中的疯狂和夸张，同事、朋友挺纳闷，就连儿子和老伴也不无讥讽：“十天的‘培训’，从‘三流’速成为‘一流’”。                                           

领略韩国风情

赴韩前得知，韩国人饮食清淡，告诫可准备些必要食品。果不其然，每餐必有的韩国泡菜虽也可口，连连数日竟也让吃惯香的，喝惯辣的川人直呼痨肠寡肚。火腿肠类早被拿下（韩系无口蹄疫病发国，明令禁止入关），“老干妈”、榨菜类真还派上了用场。

进韩国餐馆必须脱鞋，进餐者盘腿围桌，无凳可座。每桌只四人，一个烧烤炉，一小碗素汤，三五小碟泡菜，几块生猪肉片，一大盘生叶子菜外加一碟甜酱类物及米饭，这大概就是每天填进肚的东西。若是自助餐，品种稍多些，但仍以素为主。偶尔去一次华人餐馆，也往往有其名而无其实。别看油水不足，吃的方式却极有特色：先用手托一片生菜叶，再将各类泡菜、烤肉片、酱类物、米饭少许夹入其中，裹住后挽成团状送入口中。筷子只用来夹菜，不可将所夹物直接送入口中。捧碗而食被视为不礼貌行为。“吃程序”似有些复杂，国人大都不甚习惯。不过，入乡随俗，全新的另类吃式倒还使人添了几分食欲。一个民族有一个民族的生活习俗，高丽人如此这般的食文化到也使韩国男人阳刚，女人鲜活（不准正是这清淡的饮食外加高丽参的滋补，让韩国人破天荒地打入了半决赛，着实让世人震惊了一把）。也许这正如俗语所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         

   与韩国人喝酒最有趣，端杯时必须站立，另一只手得抚胸，喝毕则须将杯倒置后往头顶放，表示以心交朋友一口干完不掺假。拒喝别人的敬酒是不礼貌的。韩国人“酒德”好，敬了头杯酒后一般就自便了，如不能喝可在杯中剩一小点，甭担心会出现国内那种喝得昏天地暗仍不罢休的状况。韩国酒吧无处不在，但严禁未成年人进入。       

   其实，最不习惯还是韩国人不喝热水。这可憋坏了国人中的老茶客。住宿处无暖瓶，就连国际著名的希尔顿连锁店，也仅是在考虑中国球迷的习俗后，才临时安了几台饮水机，但无茶叶提供。在数天的游览中，我们常看到韩国老少抱着自来水管一阵狂喝的景象。                  

   韩国人重仪表。街头看不到衣着不整的人。T恤衫、牛仔裤、高档手表、手链、项链外加染一头浅黄色的发，大概就是这个季节男青年的时髦打扮。女人从少女到老妇几乎人人化妆，浓浓的粉底，长长的睫毛，红红的嘴唇，着装十分艳丽，发型异常别致，显得别样的妩媚和风情万种。据说，这是对丈夫和男土的尊重和热爱。看来，“女为悦己者容”的古训倒是与此一脉相承。   韩国人善歌舞。杯赛期间，自发性的街头演出随处可见。唱   歌、跳舞、民俗风情表演比比皆是。那夸张的甩头，那极富感染力抖肩、扭腰，馋得球迷中的善舞者跃跃欲试，台上台下随乐起舞，十分投入，分不清谁是演员谁是观众。  

 韩国购物方便。极小的商店也能划卡。门上凡标有“２５”字样即为通宵营业（意即超出２４小时的服务）。虽说大多数商店只通用韩币，但兑换却很容易。韩币比率极低，一千元人民可兑换十三、四万韩元。有球迷说，在韩国“发财”最容易，几分钟时间（换币过程）口袋里就有“几十万”，似乎“得来全不费工夫”━━真还让人产生了错觉：逛街购物总是对手包中的“二、三十万”格外警惕而忽略背包中的八千余元人民币。      韩国人极善打“世界杯”之牌。在精明的韩国人眼中，“世界杯”三个字不仅代表着足球运动的巨大魅力，更意味着无限商机和可观利润。产品凡与这三字关联，价位出奇的高，且不讲价，无商量余地。四川球迷普遍感觉，在韩购物毫无咱们荷花池购物先砍一半再谈的惬意。                      

热情的主人与狂欢的球迷

      韩国人十分热情，对各国球迷甚为友好。如果说仁川机场一个多小时的入关手续让人有些不悦的话，那安全门外韩国保安一声真诚的“ Chinese     good”和那九十度鞠躬让不愉快心情倾刻消失。特别是目睹十几位韩国青年手举“祝愿中国进入１６强”标牌时，更感到了韩国人的大度和气迫。从那蹩脚的汉字水平看不像官方组织，而是民众的自发行为。数天行程中，随处可见市民、学生、警察向我们招手示意，穿越街道，司机也总是停下车来让中国人先行。街头娉娉婷婷的演艺小姐笑容可掬，大方地邀你合影留念。“您好”、“谢谢”、“欢迎”充塞于耳，成为使用频率极高的韩国人的问候语。球场上他们更是热情地为中国队呐喊助威。希望中国人打入１６强，不排除韩国人有从经济上考虑的因素，但他们热情、好客、善待朋友为各国球迷所称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看来，传统的儒家思想早已漂洋过海并深深地植根于韩国民众之中。    

 似乎受韩国人彬彬有礼风度的影响，各国球迷在赛前的“对抗”之中末见有过激行为，就连那些声名狼籍的“足球流氓”也显得中规中矩。倒是中哥大战前光州赛场外的一个小插曲让人不解：开赛前三小时，赛场外已成了欢乐的海洋。国内数以万计的球迷早早赶来，几代人的努力，数十年来的等待即将在这一刻实现。球迷们翘首以盼，满脸荡漾着幸福，以激迫的心情迎候中国国旗在世界杯赛场上的首度飘扬。他们尽情地舞旗、击鼓、敲锣；他们忘我地踩高跷、扭秧歌、唱大戏，以各自特有方式表达着心声。哥斯达尼加球迷，人虽不多，但在那首著名的《冠军之歌》的统领下，伴之以加勒比海风情和韵味的劲舞也颇有阵势，一度也把亚洲人外的球迷拉了些过去。他们踏着鼓点，合着旋律，扭动着肢体：“噢－勒－呵－勒－呵－勒－呵－勒”。他们边歌边舞，兴高采烈中不时对中国球迷报以掌声和微笑。两位有着印欧血种的姑娘还大方地打着手势邀请中国小伙与他们一起共舞，友善之举被球迷们报以阵阵的掌声。大赛之前两军对垒的球迷如此其乐融融，真可谓“天下球迷是一家”。殊不知，载有四川球迷的四辆大巴一到，川人手挥拳头如雷般吼道：“踩扁！踩扁！”那惊天动地的吼声，如同在成体中心给予一支来访的甲A队伍的待遇，这实实在在的下马威，令国内其他球迷面面相觑而不知所措。哥队球迷却依旧“噢－勒－呵－勒－呵－勒……”其实，球迷之间的心是相通的，虽各为其主，但还是应该具备基本的礼仪和热情，尤其是在这世界杯的赛场上，我们更应该展现出泱泱大国礼义之邦的风范。而恰是在这一点法国人似乎给我们上了一课。法国与乌拉圭交手那晚，偏爱“高卢雄鸡”的我们长途奔波赶到釜山为法国人加油，虽然遗憾地打了个平手，看到有众多中国球迷为其助威，法国球迷高兴地向中国球迷挥手致谢，友好地邀请我们合影，并相互赠送和交换纪念品。一女球迷在得到笔者一带有三星堆大耳头像、造型独特的铝质书签后惊呼直叫：“Very   good ！ Very good ” ！女士似乎想用一个热情的“欧式问候”予以回报　，吓得人到中年的我只好逃之夭夭。                                                                   

良 好 的 秩 序 和 幽 雅 的 环 境             

 对韩国印象最深的莫过于良好的交通秩序和环保意识。韩国高速国道贯通全国。国道、地方道与高速国道相互交叉纵横，甚至可看到同一方向路段三、四条大道相隔十余米并行的壮观。地铁便宜又方便。数天中，我们沿汉城、大田、光州、釜山、大邱高速国道转了大半个韩国，从未看到塞车，听到鸣笛，更奇的是没有看到交通警。交通秩序全靠司机自觉遵守及行人的配合，即便在较为偏僻的城镇，在没有任何车辆通行的情况下，从老人到小孩均能自觉等候红绿灯，没有人违规。环保在政府和民众中占有很高位置，政府及民间都有一些强制性的规定和约定俗成的规矩。旅馆、宾馆不提供牙俱、拖鞋等一次性用品。个别大宾馆偶有摆放也是随价格表放一起，那意思是要收费的。大多数餐馆未见国内常见的塑料袋、饭盒、木筷。保护自然及禁烟标记随处可见，民众均能很好的遵守。街头垃圾箱设计别致。许多头带绿色环保字样帽的志愿者，随时都在清扫垃圾。韩国森林覆盖面占全国国土面积的一半以上，这在世界上也是很少见的，但政府仍然十分注意对树木、植被的保护。城市草坪不是太多，公园、寺庙中的绿草、树木却长势茂盛。汉江流经汉城，江水清澈，浩大江面不见任何漂浮物。以丘陵地势为主的汉城一乎儿见一个小山包，绿树成荫，水秀山清，郁郁葱葱。尽管在此有占全国一半以上的人口居住，仍让人感到空气清新，毫无国内某些大都市常见的人声鼎沸、摩肩接踵景象。

众 志 成 城 的 民 族 永 不 言 败